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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245.第7章決戰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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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決戰(1)

“項福”一邊腹誹著王府待客的點心有多難吃,一邊將來之前與包拯商議好的那套說辭覆習了一遍。

說起來項福這個人,對於襄陽王來說利用價值有限。而白玉堂此行襄陽王府的目的也並不是在短時間內混成趙玨的親信。這不可能,也沒必要。白玉堂需要做到的只有一點,就是讓襄陽王把他收下。既不重用,也不趕走,只要留下來就是成功。而最好的效果反而不是取得對方的信任,而是讓對方把自己當作一個可有可無的人,留下養著,以備不時之需。最好過後就忘記,仍在王府的角落裏不引人註目那就最好了。如此一來,白玉堂就可以便宜行事,方便查探那兩個神秘高手的消息。要是混的太好,在王爺面前掛了號,到時候行動有人註意,反而不妙。

要想達到這樣的目的,項福就需要有一些能讓王爺動心的東西,但是這樣東西最好還是眼下暫時用不上的,以後卻很可能派上大用場。所謂雞肋,食之無味,棄之可惜。既然有了這一丁點的可惜,白玉堂就可以在其中做出不小的文章來。

將當時商議的細節過了一遍之後,“項福”眼珠一轉,單腿大咧咧地一踢,粗魯地將身旁的茶幾踢歪,一盤果子頓時散落了一地。王府的下人紛紛皺眉,“項福”卻一瞪眼,沖那些下人吼道:“不長眼的東西,讓老子在這裏幹等這麽久,你們是不是根本沒有替老子通報?!王爺為何還不召見我!這難道就是你們王府禮賢下士的作風嗎!”

項福在這邊罵罵咧咧,將市井的粗話挑了最粗最劣的不要錢地罵了遍。想必若不是忌憚著不能辱罵王爺,這家夥恨不得將王府一幹人等包括主子們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一遍呢。

這邊廂罵的過癮,門外卻氣壞了一個人。不是別人,正是襄陽王世子趙卓。他之前雖然見了項福一面,卻是跟其他來投靠王府的江湖人一起。當時只覺得這個項福神情倨傲,舉止粗俗了一些。可是哪裏想到這混蛋竟然如此目中無人,身在王府竟敢這樣撒野。早知道幹脆讓人一頓亂棍打出去算了,何苦還把父王請來聽他滿嘴噴糞!

想到這裏,趙卓便打算推門而入,讓人狠狠修理項福一番。卻聽見身邊父親低聲阻止:“卓兒稍安勿躁。”

趙卓面上一凜,“父王有何吩咐?”

襄陽王臉上神情莫測,沈吟道:“將他帶到後堂,找一間屋子關起來,暫時不要讓任何人接觸他,一切晚上再說。”

當日無話,襄陽的夜幕如每日一樣準時間降臨。此時正是舉大事的前夕,襄陽王雖然表面淡定,心裏卻無法真的保持平靜。再加上每日裏裏外外需要他親自決斷的事情少說也有十件八件,每日忙碌之餘,更覺得身體十分疲乏。這一日跟往常一樣,終於結束了一天的忙碌,興奮的心情沈澱下來,身體的疲勞襲來,已經不再年輕的老王爺剛剛打算休息一下,卻聽見一個低沈的聲音從房間的角落裏傳來。

“王爺,那個白天被看管起來的項福,不知王爺要如何處理?”

襄陽王微微一怔,這才想起那個已經不知道被他遺忘到哪個角落去的小人物。粗俗無禮,舉止惡劣,聽說還是白玉堂的親戚。襄陽王皺了皺眉,往黑影處瞟了一眼,不冷不熱地道:“有什麽話出來說吧。”

“是。”隱藏在黑影深處的人閃身走了出來。

書房的燈光昏暗,影綽綽可以看見,這是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。臉上蒙著黑布,看不出五官長相。

趙玨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眼,輕聲道:“那個項福不過是歌可有可無的小角色,且粗俗無禮。大事在即,本王並不想跟這種小人糾纏,更不想見他。今天要不是你剛才提醒這一句,本王今晚都不會想起這個人。地煞,你跟著本王也有幾年時間了,我從未聽你主動表現出對什麽人感興趣。怎麽今天卻偏偏提起項福呢?”

那被稱為地煞的男子略一沈吟,才斟酌著答道:“屬下不敢隱瞞。王爺容秉。我跟項福此人並不認識,今日之前也從未在江湖上聽說過這個人。但是屬下每日近身護衛王爺,有時候也會聽到王爺與世子之間交談的一言半語。而今日你們談起了項福這個人,屬下偶然聽見了一個名字。令屬下感興趣的並不是項福,而是這個名字。”

襄陽王眉頭一皺,深深地看了地煞一眼,問道:“你指的莫非是白玉堂?”

在聽到白玉堂三個字的瞬間,地煞的身體明顯微微一震,立即答道:“正是白玉堂。”

“哦?”趙玨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深意,“本王倒是沒有聽說過,地煞與白玉堂之間有過淵源?”

那地煞的聲音驟然一冷,沈吟道:“豈止是淵源,簡直是深仇大恨!”

襄陽王面色一凜,“此話怎講?”

地煞原本平板的聲音中夾雜了一抹十分明顯的怒意,恨恨答道:“一年之前,白玉堂曾經親手殺死了屬下的親兄弟!”

“竟然是這樣!”襄陽王一怔,覆又問道,“可是據你所說,你的武藝並不亞於夏煊,而夏煊又說他的武藝亦在白玉堂之上。那麽你沒有道理打不過白玉堂。這一年雖然你一直在本王身邊護衛,卻也不是沒有機會外出。以你的性格,怎麽一年過去了你還是沒能為你的兄弟報仇呢?”

地煞沈默了片刻,才語帶悲憤地答道:“一年之中倒有過一次機會,只可惜當時白玉堂命大,有人做了他的幫手。我技不如人,只能打傷他,卻眼睜睜看他被人救走,不能報仇雪恨。”

“這天下還有如此武藝高強之人?”襄陽王眉頭一皺,沈吟道,“此人能在你傷了白玉堂之後還在你面前將他救走,可見武藝遠在你之上。這樣的人是白玉堂的朋友,如果他出手相助白玉堂,那不就是給開封府增加了一個很大的助力?”

地煞略一沈吟,道:“王爺倒不必作此擔憂。據屬下所知,這個幫手如今已經在大相國寺出家,輕易不會離京。再加上這一年屬下也並沒有疏於練功,再見面,鹿死誰手還未可知。”

襄陽王點了點頭,也沒問那個高手姓字名誰,只看著地煞道:“你跟在本王身邊多時,想必早就聽說過白玉堂這個名字。難為你一直隱忍,沒有出聲。這次項福的事,你又有什麽想法,不妨直說。”

“是!”地煞語氣激動,單膝跪倒,往上拜道,“王爺明鑒,屬下別無所求,只想見一見這個項福。但凡能從他身上得到一點關於白玉堂的消息,哪怕是他的一丁點弱點——”

“你想借此報仇?”

“王爺放心,屬下定不會誤了王爺的大事。一年已經等了,哪怕讓屬下再等上幾年也是無妨。但是如果有機會,屬下只想,只想——只想能夠手刃仇人!”

襄陽王沈默片刻,心道只當天煞地煞這二人武藝絕倫,是保護他們父子最後的屏障。現在大事當前,本不該讓地煞為了別的事情分心。但是這幾年地煞跟著他,每日兢兢業業,平時並沒有什麽其它的欲求。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開口求一樣東西,更何況是為親人報仇這樣的大事。人之常情,如果斷然拒絕恐怕傷了他的心,日後若是他心中存了怨懟,又如何能繼續衷心保護他們父子呢?

更何況,那白玉堂雖然算不得什麽大角色,畢竟也是王府的對頭,大小也算得上一個障礙。不如趁此機會除了他,順便成全了地煞,讓他更加衷心,豈不更好?再說那項福就是個小人,他提起白玉堂,說不定就是虛張聲勢,未必真的知道什麽,自己剛好懶得理會,就讓地煞見一面也沒什麽關系。

想到這裏,襄陽王哈哈一笑,擡手虛扶一把,將地煞從地上攙扶起來,笑道:“難為你心中藏著如此深仇大恨卻從未在本王面前顯露一分。如今項福就在府內若不讓你見一面也太不近人情了。這樣吧,你今晚就去見一見項福,替本王審問他一番。若能問出些什麽更好,如果他果真沒有什麽價值,不如幹脆殺了了事。他既然說他是白玉堂的外甥,那也算是跟他有幾分瓜葛。暫時殺不了白玉堂,拿這個小人出口氣也不錯。總之,項福此人本王就交給你了。”

地煞大喜,急忙再次拜倒稱謝。

襄陽王揮了揮手,地煞轉身便離開了書房。不用詢問,地煞自然知道項福被關在哪間房子之中。不多時來到房門口,擡擡手將門口的守衛轟走,地煞皺了皺眉,一掌推開了緊閉的房門。

此時的房中的床上正躺著一個白衣人,聽見桄榔一聲有人推門,冷不丁嚇了一跳,竟然就這樣咕嚕嚕從床上滾了下來。

“他奶奶的!什麽人推門這麽大動靜兒!嚇死老子了!”

白衣人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,定睛往門口觀看,正對上兩道淩厲異常的目光。四目相對,二人不由得同時皺了皺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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